Wednesday, October 10, 2007

Doctor, Rest In Peace

早上不小心扑在凌乱的书堆中睡着了,途中被两通来电惊醒。
接听的第一通来电是阳光广场敲过来的,原来之前在伊势丹买下The Beatles纪念限量版T恤时顺手填了张表格,然后很幸运地在抽奖游戏中胜出,对方很愉悦地告诉我今天是John Lennon的生日(9 October),该品牌将送出纪念John and Yoko的专辑,要我前去领取。

我意识模糊中谢了又谢,然后又浑浑睡去。

不久再次被电话铃声惊醒,听到耳朵的另一端老爸灰灰沉沉地说着Doctor意外身亡的消息,惆怅下一秒钟充斥整个空间。为一个仓促逝去的生命而难过。

Doctor是位热血沸腾的年轻医生,在我的第二家乡开了间24小时营业的诊疗所。因为中学生活少了妈妈的就近照料,身体健康越来越糟,那好几年间我时常往学校对面Doctor的诊所里钻,从他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救富济贫,也推翻了以前心目中诊所医生医术不怎么高明只会给咳嗽药水的刻板印象。
老爸说这年轻人有医德,很多时候我们更是全家人挤进Doctor小小的看诊室,听他花上半个小时给我们讲解某某病症的形成、症状、预防与治疗。

噫..不久前才坐在Doctor面前,听他给我免费授课。
最后一次见面也不过是一个月前,我因着手部受了伤,半夜脸青青地闯入诊所,又因害怕打针而撒娇哀求豁免,Doctor笑着说"I insist,and you have to." ,然后我就很认命地吃了很痛的一针,离开前他故作幽默地说,在这半年内妳可以尽量让狗咬妳,害我当场气得扎扎跳。

唉,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这就没了。
我走出房间离开难过的氛围,遇上二哥还有对看时复杂的表情,最后他也只吐出一句-以后我们就没好医生看了。唉。

接到这个消息,伤感倒还是其次,只是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怀疑了。
怀疑这一切。
梦想·生活·现实·生命

好常在报章、杂志,或旁人口中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7天,你最想做什么?如果你的寿命已经来到尽头,你的遗憾会是什么?如果你只剩下30秒就会离开人世,你最想对谁说哪一句话?

这些问题我都想过,也都想不出答案。
不过这些假设问题如此频繁地在平实无奇的生活里出现,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些做了会让个人的生命更完整的事吧?只是不明白,既然意识到事情的迫切与需要,为什么要等到最后的7天、最后的30秒呢?
为什么不现在去做?
不过倒过来想,如果可以现在去完成的话,为什么这些假设还会出现呢?

世事无常这话听太多了,有些说要把每一天都当做自己的最后一天来活,有些人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拥趸,张爱玲则哀叹『短的是人生,长的是苦难』。

对此每个人都有过或心里或切身的诠释,没有所谓谁是谁非。
我自己则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想一想。



Love is real , real is love
Love is feeling , feeling love
Love is wanting to be loved

Love is touch, touch is love
Love is reaching, reaching love
Love is asking to be loved

Love is you
You and me
Love is knowing
we can be

Love is free, free is love
Love is living, living love
Love is needing to be loved


整个下午思绪一直很繁乱啊..也许在快节奏社会缤纷的色彩下,人的心也会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不过,还是记得到阳光广场去领回了CD。

傍晚,困在滂沱大雨中的车龙,前方的路被堵住了,虽然眼睛很是确定方向,可是心却是彷徨的,仿佛迷失了。揭开John and Yoko的包装,把CD送进唱机,把音量调高以盖过啪啦啪啦的雨声,其实还是心不在焉。唱机在我的漫不经心中播完了一首由一首,突然的一首LOVE发出漂亮的一波,把我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John Lennon的歌声在雨中似乎特有穿透力,一股莫名的温热从胸腔最深处涌向身体各个角落,我悄悄地合上眼睛,感谢老天,我很幸运地又上了一课,我知道了。

为了得到一些具体的答案而绞尽脑汁地(乱)想,更是抽象。
最近有人一直重复对我说着一句话,有些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中复杂。

爱。
爱自己·爱家人·爱朋友·爱情人·爱生活·爱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距离零遗憾的生命还缺少了什么,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一天会带着遗憾离去,因为意外总是在我们不留意时找上我们,再在大家不经意时送上临门一脚。

我想,只要带着最原始的欲望最朴实的情感去过生活、去感受生活,脚下的每一步都会变得很踏实。当踩下的步伐都那么锵锵有力,意义这种东西会跳出来给我们送上实质的幸福。
反正啊...活得夠長,不一定活得夠好;但是活得夠好,就是夠長了。

今天的两通电话,一通带来了迷惑,另一通给我送来了谜底。

Doctor, Rest In Peace

Sunday, October 07, 2007

OCTOBER

忘记从九月的哪天过后,自己每天就在默念着九月快点过完。

把月历挂到镜子旁边去,每天看着日期梳头发。
看着九月一天一天地被粉蓝色的叉叉叠盖,然后笑呵呵地笑着想还好还好没有发生。
只是,当所有标着SEPTEMBER的格子都被我叉掉之后,自己还是浑浑噩噩地继续在OCTOBER的格子上划叉。
我浪费时间然后时间虐待我。

忿忿不平的是,在我笑呵呵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同时,一切都已经瞒着我默默地变了样子。
有些东西像被剪断一样咔嚓一声消失,有些则跟时间做了场交易,花了一段时光像云烟一样慢慢散去...

慢慢觉得时间是个外表宽厚实则居心苟测的监视官,譬如静静地默许妳的散漫与不经心,譬如面无表情地看着妳幼稚而可笑的举动,又譬如虚与委蛇地要良心来提醒妳一个月又过去了,妳(我)做了什么。

小时候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孩,经常会自己发明一些一个人玩的游戏。
有时候是闭着眼睛越过沟渠走到隔壁家,还有就是屏住呼吸看会不会死翘翘。

首先把嘴巴张到最大用力吸一口气,然后稳住静止不动,憋气。
撑到最后才一点一点地把肺里的气慢慢呼出去。
呼.........
完全没有空气留下时也是坚持的结束。
结果我比先前还要卖力地大口大口吃下空气,感受贪心的肺让氧气填满它的每个肺泡,感受身体被蹂躏后迅速复苏散发的热气。

原来自己无法憋死自己。原来我们努力想继续生活。原来我们会向外物求助。或者爱或者恨。

九月的最后一天,记事簿里SEPTEMBER那一页还有一些未预期完成而没被删除的事项,尽管当晚抱着很泄气很怀疑自己的能力心情辗转难眠,可当闹钟在十月的第一个清晨里划破宁静,我还是爬起来在OCTOBER的那一页做好整个月的规划。

在那一秒钟,我们还是选择了抗争。
在泄气后,我还是选择抬起头迎战。